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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7h2小说网 > 其他小说 > 邪神竟是我自己 > 第61章
    这个方案唯一的问题是,会吸引碎片,恐怕源于他自身的特殊。

    他是邪神,又或者说,他是“种子的思念”,这点绝对不能暴露。

    要暴露也不能在这个地方暴露,连逃都没地方逃。

    审判庭会察觉到他的问题吗?缺乏情报,完全不能判断。

    总之,三个方案,无论选哪个,都有隐患。

    但再多隐患,也必须做出决断了。

    林将地图平整贴在地面上,期间在本子上进行计算的赫果向他招手,以教学的口吻指挥道:“你看,我们在这里用双子结构……”

    林一边听一边点头,抬手按揉了一下左眼。

    他知道审判长会被他这个动作吸引注意,这样待会儿装病就更有说服力。

    先方案一,之后视情况看要不要接方案三。

    林做出决断,听完导师的设计后,拿着墨水罐和笔,走向地图的左侧。

    这一画就是两个多小时,一大一小两个仪式阵以地图为中心不平衡地相对,看似分离,实则边缘嵌套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就和“海螺”与碎片的关系一样。

    画完后,赫果果然要求交换场地检查,林走到大的仪式阵那边,用工具测量角度,以及确定有没有画错画漏。

    如此忙活完,已经是晚上十点。

    “差不多了,”赫果站起来,按揉自己腰,“这个时间,上日班的人应该已经睡了。”

    仪式要注意的最后一点,梦神的尸骸,在睡梦中才会真正呈现。

    赫果来到大仪式阵的一侧,和站在小仪式阵边的林相对而立。

    不知何时离开的灰翠推开仪式厅的门走进,虽然他看起来和离开前没有区别,但林听到了愈发响亮的海潮声。

    “海螺”就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林几乎要产生幻觉,雪白的浪花拍打他陷入软砂中的脚趾,他踩着海浪行走,眺望沙滩,随浪花推上沙滩的大大小小贝壳碎片如一条闪光的绸带,沿着海岸不断延伸。

    幻觉一秒后消散,灰翠已经从大衣的暗袋中掏出,被蜜色树脂封在里面的“海螺”。

    那就是一只海螺,只有巴掌大小,外面是可见细密网状纹路的棕黄,边缘呈白色,内壁的边缘同样白色,深处却是花朵般的粉红。

    它的螺口有好些缺口,想来,此刻在林左眼里折磨林的那枚碎片,刚好可以补上其中一个。

    而且,林感觉,这只海螺有些眼熟。

    不等林仔细打量,灰翠轻轻一敲海螺外面的树脂。

    树脂咔嚓裂开,林根本不用伪装,剧痛下已经抬手捂眼。

    “嗯?”一个林听过的悦耳声音突然出现在这间仪式厅,疑惑且怒气冲冲地问,“这他妈是哪儿?”

    震惊一下子压下了疼痛,满头冷汗的林没有做出什么动作,只借着绷带和纱布的遮挡,转动眼珠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
    据说九百多年都待在那片海域中的某蓝卷发美人鱼,赫然出现,却没有引起林之外两人的注意。

    赤足穿着破烂白袍的他环顾这间仪式厅,然后看到了林。

    他看着林,林也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蓝卷发美人鱼瞬间反应过来,朝远离林的方向,噔噔噔噔噔后退了五步。

    第33章

    林自从穿越,就成了这个兽人世界里的异类,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嫌弃到这个地步,好像他是移动的瘟疫传染源一样。

    可惜,蓝卷发美人鱼完全感觉不到林内心的稍稍受伤,发现林后,他不仅退了五步,还如上次那般,眼眸低垂看着地面,总而言之,不和林对视。

    该说是恭敬呢?还是防备呢?

    不管怎么说,他不欢迎林的态度还是很明显的。

    问题是,现在不是林又一次闯入那片海洋,而是蓝卷发美人鱼跑来了审判庭总所的仪式厅啊。

    林按着剧痛的左眼,转动视线模糊的右眼,再一次确定,无论是审判长,还是他的导师,似乎都没有看到那么大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了仪式厅中。

    这是怎么回事?难道就像之前梳叶借用“海螺”碎片施法,让他和岩糖陷入沉睡那样,是又一场梦境吗?

    不离身的旧镜子就在林的裤口袋中,他右手已经向口袋摸去,但伸到半路,来自另一个人有力的手,握住了他的手腕。

    “林!”

    灰翠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,是他握住了林的手,揽住了摇摇欲倒的蒙眼仪式师。

    但他也将海螺带了过来,外层树脂碎裂的海螺漂浮在他身边,跟随他,这东西现在距离林不到一臂。

    明明还站在仪式厅中,站在仪式阵的一侧,林却感觉自己几乎被迎面扑来的巨浪淹没,潮声轰然,冲击他如冲击礁石,要他失去所有力气,坠入海渊。

    赫果也跑过来,隔着水声,林朦胧听到她在大喊:“发生什么事了?林?林!”

    完蛋。

    林有些吃惊,吃惊自己还有一部分大脑能进行冷静思考。

    这个情况,说他的左眼和“海螺”无关,在场的其他人也不会相信了。

    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,这个痛,这个痛——

    灰翠听到林在他怀中控制不住发出呜咽。

    蒙眼的黑发仪式师穿戴白色手套的右手,原本被他握住,现在反过来死死抓住他的衣袖,用力之大几乎将布料抓变形。不停淌落的眼泪将绷带和纱布完全打湿,灰翠触碰林的脸,像是触碰刚从冷库里取出的冰块。